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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召至京师而复为刺史也中山刘梦得禹锡亦在遣中当诣播州子厚泣曰

2022-06-18 02:47:34 发布 浏览 655 次

其召至京师而复为刺史也,中山刘梦得禹锡亦在遣中,当诣播州。子厚泣曰:“播州非人所居,而梦得亲在堂,吾不忍梦得之穷,无辞以白其大人。且万无母子俱往理。”请于朝,将拜疏,愿以柳易播,虽重得罪,死不恨。遇有以梦得事白上者,梦得于是改刺连州(10)。呜呼!士穷乃见节义。今夫平居里巷相慕悦,酒食游戏相征逐(11),诩诩强笑语以相取下(12),握手出肺肝相示(13),指天日涕泣,誓生死不相背负(14),真若不信;一旦临小利害,仅如毛发比(15),反眼若不相识。落陷阱(16),不一引手救,反挤之,又下石焉者,皆是也。此宜禽兽夷狄所不忍为,而其人自视以为得计。闻子厚之风,亦可以少愧矣(17)。

【注释】 刘梦得:名禹锡,唐朝彭城(今江苏铜山县)人。自称是汉中山靖王后裔,是王叔文政治改革集团一员。王叔文失败后,刘禹锡被贬为郎州司马,这次召还入京后又贬播州刺史。诣:前往。播州:今贵州绥阳县。亲在堂:母亲健在。穷:困窘。白:告知、禀告。大人:父母,这里指刘梦得的母亲。拜疏:上呈奏章。以柳易播:柳宗元自愿到播州去,而让刘梦得去条件稍好的柳州。重(chóng)得罪:再加一重罪。遇有以梦得事白上者:这里是指当时御史中丞裴度、崔群为刘禹锡陈情一事。(10)连州:唐时属岭南道。(11)征逐:往来频繁。(12)诩诩(xǔ):讨好取媚的样子。强(qiǎng):勉强、做作。取下:指采取谦下的态度。(13)出肺肝相示:比喻坦诚相待。(14)背负:背叛、负心。(15)如毛发比:如同毛发一样细微而不足道。(16)陷阱(jǐng):圈套、祸难。(17)少:稍微。

子厚前时少年,勇于为人,不自贵重顾藉,谓功业可立就,故坐废退。既退,又无相知有气力得位者推挽,故卒死于穷裔,材不为世用,道不行于时也。使子厚在台省时,自持其身,已能如司马刺史时,亦自不斥;斥时,有人力能举之,且必复用不穷。然子厚斥不久,穷不极,虽有出于人,其文学辞章,必不能自力,以致必传于后如今,无疑也。虽使子厚得所愿,为将相于一时,以彼易此,孰得孰失,必有能辨之者。

【注释】 为人:帮助人。顾藉:顾惜。立就:立马获得。坐:因他人获罪而受牵连。废退:指远谪边地,不用于朝廷。有气力:有权势的人。推挽:推举提携。穷裔:贫困的边远地带。台省:御史台和尚书省。自力:独自努力。

子厚以元和十四年十一月八日卒,年四十七。以十五年七月十日,归葬万年先人墓侧。子厚有子男二人:长曰周六,始四岁;季曰周七,子厚卒乃生。女子二人,皆幼。其得归葬也,费皆出观察使河东裴君行立。行立有节概,重然诺,与子厚结交,子厚亦为之尽,竟赖其力。葬子厚于万年之墓者,舅弟卢遵。遵,涿人,性谨慎,学问不厌。自子厚之斥,遵从而家焉,逮其死不去。既往葬子厚,又将经纪其家,庶几有始终者。

【注释】 子男:儿子。河东:今山西永济县。裴行立:绛州稷山(今山西稷山县)人,时任桂管观察使,是柳宗元的上司。节概:节操气概。重然诺:重视自己许下的诺言。尽:尽心尽力。卢遵:柳宗元舅父的儿子。涿(zhuō):今河北涿县。

铭曰:是惟子厚之室,既固既安,以利其嗣人。

【注释】 惟:就是。室:这里指墓穴。嗣人:家族后代。

【点评】 此文是韩愈于元和十五年(公元820年),在袁州任刺史时所作。韩愈和柳宗元同是唐代古文运动中桴鼓相应的领袖。两人私交甚深,友情笃厚,可说是古文运动当中的同志。

柳宗元卒于元和十四年(公元819年),韩愈就此写过不少哀悼和纪念的文字,而这篇《柳子厚墓志铭》最为后人所称道。

墓志铭是古代文体的一种,被刻于石上,然后纳入墓内或墓旁,表示对死者的纪念。墓志铭的写作容易流于形式,一味歌颂亡者,文风千篇一律。而该墓志铭被清代沈德潜誉为:“噫郁苍凉,墓志中千秋绝唱!”

先说该墓志铭的文体。全文篇幅基本为志,仅仅末尾处有短短几句铭文。志为散文,铭也未用韵文。采用这样的文体也符合韩愈对于古文复兴的宗旨。这在墓志铭文章的历史上当属革新。

文章开头部分综述了柳宗元的家世与生平。这样的安排倒不显得特别。随着文章推进,作者详述二三事,却可较为清晰地勾勒出柳宗元的人品气概。柳宗元治柳州有方,说明他才华出众,且以公心办事。后来又说到他对刘梦得的处境如何悉心考虑,可见他心地之醇厚。这样的记述便有粗有细,文章肌理显得起伏生动。

文中又述及柳宗元身世的不幸,表达作者内心的悲痛。柳宗元不仅未享高寿,而且在功名事业上又屡遭挫败。韩愈对此别有一解:倘若柳氏官运亨通,也许就无法致力于文学创作,世间便无作为一代文豪的柳宗元。作者假设传主生平的另一种可能,对此抒发令人深省的议论,这样的写作不落入俗套。

作者是亡者的平生知己,本文较之一般的墓志铭,更显得情真意切,实乃韩愈至性至情之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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